（柒）
卢泽林挑眉看着程昱毕恭毕敬地捧着拿倒的书，所有的注意力全集中在门外，眼中满是敬畏与期待。
外面传来沉稳的脚步声，一步、两步，卢泽林甚至能感觉到程昱在微微发颤，他也跟着期待起门被推开的那一刻了。
可是推门声响起，推开的却是对面芳菲的房门。
程昱的眼底掠过一丝失落。
“菲菲，今天有没有乖乖的呀？”外面传来沉稳而和蔼的声音，卢泽林隐约觉得这声音似乎在哪听过。
“有～”芳菲软糯清甜的声音回应着。
“喔～菲菲真乖，那么菲菲要什么奖励呢……”关门声隔绝了老人与芳菲的对话，程昱像是个泄了气的皮球般趴在书桌上。
卢泽林还是第一次见如此失落的程昱，他那头蓬松的乱发似乎都耷拉下来了。他也不知要如何鼓励他，只能静静地坐在一旁陪伴着。
“老爷，小姐少爷，用饭了。”不知过了多久，阿姨的声音在一楼响起。
程昱总算是再次打起了精神，“你饿不饿？不知道阿姨今天做了什么好吃的。”说着他便拉着卢泽林一同下楼。
房门打开时，对面的门也打开了。
一位精神矍铄的老者抱着芳菲走出来。老者衣着得体一丝不苟，却独独领带被怀中的芳菲握在手里玩成皱巴巴的模样，可这丝毫不影响他面露宠溺地看着芳菲。
“外公好～”程昱毕恭毕敬地鞠躬道。
卢泽林自然不会忘记这老人便是之前作文大赛给他颁奖的陆凌青陆老了，也跟着鞠了一躬。
陆老扫了一眼二人，缓缓道，“家里来客人了啊。”
卢泽林不知是不是出现了错觉，他觉得陆老看程昱的时候眼中只有刺骨的寒意。
但他很快就确定——陆老根本不喜欢程昱这个外孙，甚至是无视他的存在——在饭桌上，陆老抱着芳菲给她喂饭，和卢泽林客套地寒暄了几句便不再多看他们一眼。
卢泽林的内心疑惑不解：他向来只听说过重男轻女，可陆老这是……重女轻男？
饭毕，陆老将芳菲抱回房间便匆匆离去了，程昱回屋便像是被霜打的茄子般蔫在床上。
“你外公只疼你妹妹，你会嫉妒吗？”卢泽林沉默半晌，还是道出了心中的疑问。他一直以为程昱是个被百般宠爱包裹着无忧无虑的孩子，却也会有求而不得的东西。
“不。”程昱翻了个身，双手抱头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坚定地回答。
卢泽林坐到床沿边，不语。
“芳菲出生的时候妈妈就去世了，外公疼她是应该的。”程昱说起芳菲，脸上又浮现了笑意：“我妹那么可爱，我也舍不得嫉妒呀！”说话间，门外传来了细小的敲门声。
程昱从床上弹起来，几步蹦到门口，宠溺地开门道，“怎么了，我的妹？”
“哥哥，一起玩游戏。”芳菲指了指程昱没藏好的游戏机说。